考拉

玉露cp(三)

(三)

丹朱一边下棋一边看着一脸深沉的润玉,忍了半天终究是没忍住,“那小露珠已经下凡半月了,你真的一次观尘镜都没看过?”

润玉手执黑子,思索着下一步该下往何处,“下凡历劫乃仙家修炼必经之路,况她下凡是我亲下的旨意,我为何还要观看?”

丹朱忍住掀了棋盘的冲动,“你真的不看?今天可是那小露珠在凡间大喜的日子,你难道不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夫妻是否和睦?”

润玉落子的手一顿,却又如常落下,“叔父,你输了。”

丹朱哪还有心思下棋,正好输了,便拿起自己的法杖,“没见过你这么不尊老的侄子,下个棋一步都不肯让,走了走了。”

润玉无奈地看着叔父出了大殿。走到案几前做好,准批阅剩下的奏章。早有仙侍上前换上热茶并一碟糕点上来。

润玉看着那鲜红欲滴的颜色,觉得甚是好看,便拿起一块细细品尝。

若星见状便道:“这是石榴糕,如今正是石榴成熟的季节,属下便榨了汁为陛下做成糕点。”

润玉点头,“味道不错,你有心了。”

若星见润玉心情还算可以,又小心地说:“这些其实都是上元仙子教属下等人做的。”

润玉看着这些糕点,那鲜红的颜色不仅让他想起了那年太巳仙人寿辰,邝露回家祝寿,回来时便穿着一身落霞锦,那红色与这石榴糕颜色无二。“她教的?可本座从未见她做过。”

若星疑惑,“仙子做过的,不过只做了一次,那也是好多年之前的事了,后来仙子就不曾做了。”

哦?做过吗?为何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润玉心中疑道。“罢了,你先退下吧。”

当初身为夜神几千年,养下的作息规律直到现在仍然无法彻底改变,润玉独自一人批阅着奏章,在这慢慢长夜的空寂中煎熬。

魇兽顶开了门,踱步到润玉身侧,压着他衣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卧好,抬头看看天帝陛下仍然不动声色,便低头蹭蹭润玉的胳膊,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

润玉看着魇兽娇憨的模样,莞尔一笑,“几日不见你,又去哪疯了?”眼光瞥见案上的石榴糕,拿了一块放在魇兽面前,“看样子今夜怕是没吃到什么好梦,先吃些这个吧。”

魇兽乖巧地闻了闻,先是撇头表示抗拒,后来实在忍不住便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但是也只是那一小口,剩下的说什么也不再动。

润玉无奈摇头,当初魇兽跟着锦觅的时候,连胡萝卜卷心菜都吃,如今跟着邝露多年,嘴越发叼了,不是邝露做的东西一概都是浅尝辄止。他看着魇兽,又看看那块石榴糕,想起叔父那句邝露凡间大喜之日的话,终究是忍不住,启动了观尘境。

鞭炮声响彻天际,腾起的烟雾似是要将整个府邸吞没,凡间婚嫁与天界不同,目之所及皆是浓郁的红色。每个人都将喜色渲染地淋漓尽致。嘈杂的环境让润玉有些不习惯,不过他还是耐心地寻找着邝露的身影。

后院深闺,一袭大红嫁衣的邝露正坐在铜镜前由喜娘为之梳妆,眼角、两腮都被均匀地抹上了胭脂,配上这初为人妻的娇羞,眼波流转,莞尔一笑,甚美。她在天界数千年,甚少打扮的如此艳丽,以致润玉都有些不敢确认这就是追随他多年,亦步亦趋毫不起眼的邝露。

当年在彩虹桥旁,为太巳仙人庆贺寿辰归来的她也曾被叔父和缘机仙子换上一身落霞锦,当初自己一时恍惚,还以为是觅儿,待发现认错后恼羞成怒,呵斥她的红色扎眼。回想起当初她惊慌失措的赶紧换回平日里常穿的那身蓝色广袖流云裙,本以为她会就此离去,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她竟然还会趁着酒劲说了一箩筐没大没小的话,润玉失笑,人都说酒能壮胆,看来所言非虚。

由邝露想到了觅儿,润玉低头看了看那碟石榴糕,想起来当初邝露还真做过一次,那次她刚放下觅儿就来了,然后就说了让自己广纳天妃的话,自己何尝不知觅儿说的就是邝露,可是当初他的心已全然被觅儿所占据,已容不下别人分毫,为使觅儿放心,他不惜决定亲自为邝露指婚,亲自赶走一直追随自己、痴心错付的她。

难怪邝露后来再也不做石榴糕,恐怕也只是害怕想起那日的事吧。

观尘镜中身着红色嫁衣的邝露已顺从地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花轿,在震耳的唢呐声和鞭炮声中走向属于她的未来。润玉长叹一声,关闭了观尘镜。有些东西自己是注定不能给她的,那就让她在凡间好好享受一次吧!

已是凌晨时分,润玉独自宽衣在寝殿歇息。只是今日心情格外低落,过了许久仍未入睡。他也曾是筹备过婚礼的,不过第一次被他当做复仇的工具,第二次觅儿不顾流言,叛逃出天界,到了魔界和旭凤行了大礼做了魔后,自那之后他便一直不去想有关婚礼的一切事宜,思及方才旷露在凡间成亲的热闹景象,润玉苦笑一生,他身为六界至尊,掌管天下万物,受万民敬仰爱戴,殊不知,他最羡慕的只不过是这常人触手可及的幸福而已。

辗转反侧了许久,终于在朦胧中入睡。待醒来时天色刚亮,还未到起床的时分,大殿中仍旧是和半夜一样寂静。

魇兽在床脚发出轻微的鼾声,慵懒且满足。润玉失笑,看着那滚圆的小肚皮,怕是此夜吃了不少好梦吧。

正想着,魇兽翻了个身,配合的吐出一个蓝色的所见梦。润玉抬眼望去,梦境中身着红装的邝露坐在铜镜前由喜娘梳妆。

润玉摇头低笑,原来是自己的梦境。之前自己身为大殿之时,害怕天后利用自己的梦境构陷自己,故而入睡时会施法阻止魇兽吃掉自己的梦,只不过做了天帝后就放松了警惕,以致今夜竟被魇兽钻了空子。

梦中的邝露一如观尘镜中的娇羞动人,然后由喜娘盖上了喜帕,搀扶着上了花轿。此时梦境逐渐由蓝变黄,变成了所思梦。

邝露被接到了夫家,坐在新房中,一个身穿喜服的男人走到旷露身前,为她掀开了盖头。羞赧的邝露只是低着头,那新郎便转过身来,和她并排坐好。当新郎的脸出现在梦境中时,润玉心中一惊,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脸。自己竟然做了和邝露拜堂成亲的梦,梦境还未结束,梦里的“润玉”和邝露情意绵绵地喝过交杯酒,然后两人轻退衣衫,缠绵悱恻。

润玉连忙销毁了梦境,心中一片惊慌失措。他为何会做如此匪夷所思的梦?如果真有此种梦境,那女人也应该是觅儿,不该是邝露。觅儿?是了,自己睡前曾经想过和觅儿大婚一事,又在入睡前看了邝露出嫁前的景象,两件事出现了错乱,在自己意识混沌中混淆在了一起。他放心的松口气,还好,不过是一梦境而已,除了自己并无他人所见,看了看仍在一旁熟睡的魇兽,润玉摇头,看来以后入睡时仍是避免不了要防着它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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